连着几日,萧辞都在琢磨一件事——如何能让姜妙言在他面前,也像在耶律风面前那样开怀大笑。
他注意到,那个草原王子总能轻易逗笑她。有时是一个夸张的表情,有时是一段异域风情的趣闻,甚至只是学个动物叫,都能让她笑得前仰后合。
而他呢?除了训斥就是说教,最温和的时候也不过是点点头,说句“尚可”。
这个认知让他莫名地不是滋味。
这日批阅奏折间歇,他状似无意地问侍立的内侍:“郡主……平日都喜欢什么笑话?”
内侍愣了一下,显然没料到太子会问这个:“回殿下,郡主好像……特别喜欢那些不怎么好笑的笑话。”
萧辞挑眉:“怎么说?”
“就是……”内侍努力组织语言,“前几日奴才听见郡主和小公主说笑,说什么'为什么蚂蚁从来不生病?因为它们有蚁术细菌',这种……奴才听着都不觉得好笑,可郡主笑得可开心了。”
萧辞沉默了片刻。这种笑话,确实……特别。
但他还是决定试一试。
当晚,他特意提前结束政务,在书房里翻看了几本民间笑话集。那些粗俗的、不登大雅之堂的自然被他排除在外,剩下的又大多无趣得紧。
最后,他勉强记下了一个看似得体的:
“有个人去买鞋,店家问他:'您要什么尺码?'那人回答:'我穿鞋不分左右脚。'店家很惊讶:'那您怎么穿鞋?'那人说:'所以我每次都买两双,一双正着穿,一双反着穿。'”
萧辞反复琢磨了这个笑话,觉得至少比“蚂蚁”那个像样些。
次日午后,姜妙言正趴在她的“小窝”里看闲书,萧辞突然放下朱笔。
“孤听说一个笑话。”他开口,声音依旧平稳。
姜妙言惊讶地抬起头。太子要讲笑话?这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稀奇!
连侍立的内侍都忍不住竖起了耳朵。
萧辞清了清嗓子,用他平日议政的严肃语气,一字一句地复述了那个买鞋的笑话。
书房里一片寂静。
姜妙言眨巴着眼睛,显然没反应过来。内侍们低着头,肩膀微微抖动,不知是在忍笑还是在忍尴尬。
萧辞看着毫无反应的姜妙言,心里一沉。果然,他还是不适合做这种事。
就在他准备继续批阅奏折时,姜妙言突然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。
“所以那个人……”她笑得眼睛弯弯的,“其实是买了西只右脚或者西只左脚的鞋?”
萧辞愣住了。这个理解角度,他没想到。
姜妙言越笑越开心,最后干脆抱着软枕在榻上打滚:“太好笑了!那个人好笨啊!为什么不首接告诉店家他要什么尺码呢?”
她的笑点显然和常人不同,但笑得格外真诚,连眼泪都笑出来了。
内侍们面面相觑,完全不能理解这个笑话好笑在哪里。可看着郡主笑得这么开心,他们也只能配合地扯了扯嘴角。
萧辞看着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,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觉得好笑,但心里却莫名地松了口气。
至少,她笑了。
“殿下!”姜妙言笑够了,坐起身来,眼睛亮晶晶的,“您再讲一个好不好?”
萧辞:“……”
他搜肠刮肚,又想起一个:“有个人去钓鱼,钓了一整天都没钓到。最后他生气了,对河说:'你再不给我鱼,我就去买鱼竿了!'”
这个笑话比上一个还冷。
可姜妙言再次笑倒在软榻上:“他在威胁河!哈哈哈……河又听不懂!”
她笑得那么开心,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。连豆豆都在架子上学她笑:“哈哈哈!哈哈哈!”
萧辞看着她灿烂的笑容,突然觉得,这些他看来无趣的笑话,似乎也没那么糟糕。
至少,它们能让她笑得这么开心。
晚膳时分,姜妙言还在回味那个笑话,时不时就笑出声来。
“殿下您知道吗?”她一边喝汤一边说,“我以前也听过一个类似的。说是有个人去卖西瓜,别人问他:'你这瓜甜不甜?'他说:'我说甜你不信,我说不甜你也不信,那你说它甜不甜?'”
说完,她自己先笑得前仰后合。
萧辞沉默地听着,完全不能理解笑点在哪里。但他看着她开心的模样,还是配合地弯了弯唇角。
这个细微的表情被姜妙言捕捉到了,她惊喜地说:“殿下您笑了!”
萧辞立刻收敛了表情,恢复了一贯的严肃。
但姜妙言己经心满意足。她凑到晚棠耳边小声说:“晚棠你看见没?殿下刚才真的笑了!”
晚棠忍着笑点头:“奴婢看见了。”
这一晚,姜妙言的心情格外得好。就连练字时,嘴角都带着笑意。
而萧辞在批阅奏折的间隙,偶尔会想起她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。
也许,他该多收集一些这样的“冷笑话”。
虽然他自己不觉得好笑,但她喜欢,这就够了。
就像他做的那盘焦黑的点心,虽然卖相凄惨,但她珍惜,这就值得。
有些事,不需要合乎常理,只需要合乎心意。
而这个认知,让一向严谨自律的太子,第一次觉得,偶尔的“不务正业”,似乎也不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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