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还没亮透，王府的灯笼还亮着最后一盏，沈清弦就被窗外的鸟鸣叫醒了。她一骨碌爬起来，摸着黑穿上新衣——是件浅碧色的襦裙，裙摆绣着细碎的梅花，是萧景琰特意让人做的，说衬江南的春色。
“爹爹，天亮了吗？”她跑到廊下，冷不丁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，抬头一看，正是萧景琰，他肩上扛着藤编行囊，手里还提着个食盒。
“刚亮。”萧景琰低头帮她理好歪了的衣领，“先吃点东西，马车在门口等着了。”
食盒里是温热的桂花糕和豆浆，沈清弦小口咬着糕，眼睛却首勾勾盯着门外的马车——车厢上缠着淡紫色的绸带，车帘绣着缠枝莲，比平日里的马车精致了不少。
“这是顾叔叔让人改的马车，”萧景琰看出她的心思，笑着解释，“说江南路远，让你坐得舒服些。”
沈清弦爬到马车上，发现里面铺着厚厚的软垫，角落里还放着个小几案，上面摆着她的兔子灯和画具。最让她惊喜的是，车窗边挂着个小小的香囊，里面装着晒干的梅花瓣，一掀帘子就有暗香飘出来。
“苏姐姐绣的香囊，说能安神。”萧景琰跟着上车，把行囊放好，“出发吧。”
马车缓缓驶动，碾过清晨的薄霜，发出轻微的咯吱声。沈清弦趴在车窗上，看着王府的梅花树越来越远，忽然有点舍不得，却又被“江南”两个字勾得心头发痒。
走了约莫半日，马车在渡口停下。岸边停着艘乌篷船，船头立着个熟悉的身影，正倚着船舷笑——是谢临。
“可算来了！”谢临跳上船板，帮着萧景琰搬行囊，眼睛却瞟向车里的沈清弦，“小丫头长个子了，上次见你还够不着船舷呢。”
“谢叔叔！”沈清弦掀开车帘，举着手里的小狐狸布偶，“你看我做的，给沈家村婆婆的。”
“手真巧。”谢临接过布偶看了看，又从怀里掏出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，“给你的，灵山摘的青梅，泡了蜜的，路上吃。”
乌篷船缓缓驶离渡口时，沈清弦才发现船尾堆着不少筐子，里面装着新采的梅枝，粉白的花苞挤在一起，像堆了船的雪。
“这些是给沈家村的，”谢临解开一个筐子，拿起一枝递过来，“插在水里能开半个月，让婆婆的院子也香起来。”
萧景琰站在船尾，看着岸边的梅花树渐渐变成一个小点，又转头看向舱内——沈清弦正趴在小几案上，用谢临给的青梅核画小人，眉眼弯弯的，比船尾的梅枝还鲜活。
风从水面吹来，带着水汽和梅香，乌篷船的橹声摇摇晃晃，把“江南”两个字，摇成了触手可及的模样。谢临说，再过三日，就能到灵山脚下，那时沈家村的映山红该冒出红尖尖了。
沈清弦舔了舔指尖的蜜渍，忽然觉得，这趟旅程的甜味，才刚刚开始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光影交界处的孤独说：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！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XOH6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