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纮端坐于上首,面沉似水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他面前,柔弱不能自理的林噙霜,府中上下惯称的林小娘,正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,泪盈于睫,肩头微颤,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,是她多年来无往不利的武器。
“霜儿,你可知错?”盛纮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,更多的却是一种被挑战了权威的冷硬,“你纵女偷情,如此不知进退,败坏门风,今日若不重重惩处,我盛家门规何在!”
他越说越气,对旁边手持水火棍的东荣喝道:“给我打!重重地打!”
东荣应声上前,便要按住那看似风吹就倒的娇躯。
然而,就在他的粗糙手掌即将触碰到林噙霜肩膀的瞬间,异变陡生!
一首低垂着头,默默垂泪的“林噙霜”忽然抬起了脸。那一瞬间,她眼中惯有的柔弱、委屈、算计如同被狂风卷走的尘埃,消失得无影无踪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冰冷、漠然,以及一丝……暴戾。
属于江玉燕的灵魂,在这具名为林噙霜的躯壳里,彻底苏醒了。属于林噙霜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——那些小心翼翼的讨好,那些委曲求全的算计,那些在正室王氏打压下的隐忍,那些对权力和富贵近乎扭曲的渴望,以及此刻,眼前这个男人,盛纮,是如何轻易就要对她施以杖刑!
“呵。”一声极轻的冷笑从她唇边溢出,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。
盛纮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眼神看得心头一悸,那眼神,哪里还是他熟悉的、需要他庇护的霜儿?分明像是一个……索命的修罗!
“你……”他刚吐出一个字。
“林噙霜”动了!
她的动作快如鬼魅,众人只觉眼前一花,那两个试图按住她的健壮仆妇便如同被高速奔跑的烈马撞到,惨叫着倒飞出去,重重砸在院墙上,哭爹叫娘。东荣也被踹飞,倒在地上不知死活。
全场死寂!
所有人都惊呆了,包括盛纮。他张着嘴,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缓缓站起身,拍打着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的女人。
“林噙霜,你……你想造反不成?!”盛纮又惊又怒,声音都变了调。
“造反?”江玉燕(林噙霜)歪了歪头,用一种看蝼蚁般的眼神打量着盛纮,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,“就你这等薄情寡义、是非不分、只知用板子彰显威风的蠢货,本座今日好好教训教训你。”
她一步步走向盛纮,步伐沉稳,哪里还有半分弱质女流的姿态?那周身散发出的冰冷煞气,让原本想上前阻拦的小厮和丫鬟们两股战战,竟无一人敢动。
“你……你别过来!来人!快来人拿下这个疯妇!”盛纮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,连连后退,色厉内荏地大喊。
“疯妇?”江玉燕笑了,那笑容明媚,却让人脊背发寒,“说得好。本座今日,便让你见识见识,什么才是真正的‘疯’!”
话音未落,她身形如电,己瞬移至盛纮面前。在盛纮惊恐放大的瞳孔中,她一脚踹在他的腿弯!
“咔嚓!”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可闻。
“啊——!”盛纮发出杀猪般的惨叫,噗通一声跪倒在地,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。
“老爷!”
几个忠心的老仆失声惊呼,却依旧不敢上前。
江玉燕看也不看他们,她目光一扫,落在了旁边仆妇掉落的那根更粗更沉的水火棍上。
她走过去,将那根结实的木棍握在手中,感受了一下分量,满意地点点头。
然后,她转身,看向瘫在地上,抱着断腿哀嚎的盛纮,眼中没有丝毫温度。
“你不是喜欢打板子吗?”她声音轻柔,如同情人低语,却带着致命的寒意,“本座今日,便让你也尝尝这板子的滋味。”
棍影落下!
不再是执行家法时那种责打,而是蕴含着内力的、足以开碑裂石的恐怖力量!
“啪!”
第一棍,狠狠砸在盛纮的背上。他猛地弓起身子,一口鲜血狂喷而出,华丽的锦袍瞬间破裂,皮开肉绽。
“这一棍,打你昏聩无能,偏听偏信!”
“啪!”
第二棍,落在他的,骨头碎裂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“这一棍,打你薄情寡义。”
“啊!饶命……霜儿……不,不要……饶命啊!”盛纮涕泪横流,剧痛和恐惧彻底摧毁了他的尊严,他只能像条蛆虫一样在地上蠕动,哀声求饶。
“饶命?”江玉燕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手中木棍挥舞得更急,“你方才,可曾想过饶我一命?!”
“啪!啪!啪!”
棍棒如同雨点般落下,毫不留情。盛纮的求饶声渐渐微弱下去,变成无意识的呻吟,最终彻底没了声息。他瘫在血泊之中,浑身骨骼不知碎了多少,己然气绝身亡。那双曾经充满算计和权威的眼睛,此刻只剩下死鱼般的灰白和凝固的惊恐。
盛家的顶梁柱,就这么在自家庭院,被他自己的小妾 “菟丝花”,用他最熟悉的“家法”,活活打死了!
江玉燕丢下染血的木棍,看着盛纮的尸体,眼中一片漠然,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苍蝇般感叹道:“一个大男人怎么如此不经打,真没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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