策展当天的美术馆挤满了人，入口处的电子屏循环播放着“废墟计划”的纪录片——废弃工厂如何在艺术改造下重生，锈迹斑斑的钢铁变成雕塑，破碎的玻璃拼成星空，每一个画面都透着生命力。
苏慕言站在“锈钢玫瑰”展区，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，袖口挽到小臂，露出手腕上细巧的银链（是之前陆送的，他没摘，却藏在袖子里）。他正和一位意大利策展人交谈，嘴角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，眼神里全是对自己项目的笃定。
“苏，你的‘废墟重生’理念太惊艳了，”意大利策展人举着相机，对着玫瑰雕塑拍照，“我想邀请你去佛罗伦萨办展，你愿意吗？”
苏点头，声音沉稳又不失热情：“当然愿意，这正是‘废墟计划’要传递的——艺术没有国界，破败也能绽放新生。”
周围的记者围过来，镜头对准两人，提问声此起彼伏：“苏总，这次策展有陆氏集团的支持吗？”“之前有传闻说您挪用陆氏资金，是真的吗？”
苏脸上的笑容没淡，接过助理递来的话筒，从容回应：“‘废墟计划’的资金来自苏氏基金会和国际艺术机构的合作，每一笔都有公开审计报告。至于陆氏，我们之前有商业合作，现在暂时暂停，但这不会影响策展的质量，更不会影响‘废墟计划’的推进。”
他的话条理清晰，既回应了质疑，又没给记者留追问的余地。周围的观众忍不住鼓掌，有人小声说：“不愧是苏策展人，专业又冷静。”
苏没再多说，转身继续和团队核对展品标签，指尖划过标签上的“废墟计划”logo，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——他一定要把这个项目做好，不仅是为了自己的艺术理想，也是为了证明，他不需要靠陆氏的资本，也能站得稳。
而在美术馆二楼的休息区，陆沉渊坐在角落的沙发上，手里攥着一个保温袋，里面是早上让厨房做的草莓蛋糕。他没敢下去，只是隔着人群看着苏的身影。
苏在人群中很显眼，即使穿着简单的衣服，也自带一种光芒。他看着苏和策展人谈笑风生，看着苏从容应对记者的刁难，看着苏弯腰给一个小朋友讲解雕塑的理念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，又空落落的——他想上前，想站在苏身边，想告诉所有人苏是他的人，可他不敢，怕苏看到他会转身就走，怕自己又会说错话伤害苏。
“陆总，这么巧，你也来捧场？”
陆沉渊抬头，看到陆明宇走过来，手里端着一杯红酒，脸上带着嘲讽的笑。
陆没说话，只是冷冷地看着他。
陆明宇在他身边坐下，故意压低声音，却让周围几个记者能听到：“怎么，来看苏总的策展？还是来监督他，怕他再把陆氏的商业机密卖给对手？”
这话一出，周围的记者立刻竖起耳朵，相机镜头悄悄对准两人。
陆沉渊的手指攥紧了保温袋，指节泛白，声音冷得像冰：“陆明宇，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。”
“挑拨离间？”陆明宇笑了，声音更大了些，“陆总，我只是实话实说。毕竟上次陆氏海外项目泄露，所有证据都指向苏总，你不会忘了吧？现在他又拉着国际策展人合作，谁知道他会不会把‘废墟计划’的核心理念也卖了换资本？”
这话像一颗炸弹，周围的记者立刻骚动起来，有人开始小声议论：“真的假的？苏总真的会卖理念？”“之前陆氏的项目泄露还没查清呢……”
陆沉渊猛地站起来，想去阻止陆明宇，却被陆明宇拦住：“陆总，你急什么？我说的是事实啊。你看苏总现在多风光，一边被质疑挪用资本，一边还能办这么大的策展，说不定背后有更大的资本支持呢？”
陆沉渊的拳头紧紧攥着，指甲几乎嵌进掌心。他知道陆明宇是故意的，故意在公众面前抹黑苏，故意挑拨他和苏的关系，可他现在不能发作——一旦他和陆明宇在现场吵起来，只会让记者更兴奋，只会给苏带来更多麻烦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心里的怒火，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：“陆明宇，我最后警告你一次，闭嘴。否则，别怪我对你不客气。”
陆明宇看着他的样子，笑得更得意了：“陆总，你别这么凶啊。我只是关心你，关心陆氏。毕竟苏总现在和你撇清关系，说不定就是为了方便他后续的‘资本操作’呢？”
就在这时，楼下传来一阵掌声。陆沉渊低头看去，看到苏站在展区中央，手里拿着话筒，正在介绍“废墟计划”的下一个项目——改造城郊的老纺织厂，建成青少年艺术中心。
“这个项目不需要巨额资本，”苏的声音透过音响传到二楼，清晰又有力，“我们会联合当地社区，让居民参与设计，用废弃的纺织材料做艺术品。艺术不是有钱人的游戏，而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力量。”
台下的掌声更热烈了，之前议论的记者也停下了讨论，专注地听苏讲话。
陆沉渊看着苏的背影，心里一阵发酸。苏总是这样，即使面对再多的质疑和刁难，也能靠自己的力量站稳脚跟，用艺术打动别人。而他，之前却因为那些假证据，质疑苏的为人，甚至和苏冷战，真是混蛋。
陆明宇也看到了楼下的场景，脸色变了变，却还是嘴硬：“装得真像，好像多热爱艺术一样，还不是为了圈钱。”
陆沉渊没再理他，转身拿起保温袋，想下去把蛋糕给苏。可刚走到楼梯口，就看到苏的助理走过来，对他摇摇头，小声说：“陆总，苏总说他现在很忙，没时间见你。还有，这个蛋糕……你还是拿回去吧，苏总现在不想吃。”
陆沉渊的脚步顿住，手里的保温袋变得沉甸甸的。他看着助理的眼睛，知道这是苏的意思，不是助理的阻拦。
他点点头，声音沙哑：“我知道了。你告诉苏总，策展顺利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，随时找我。”
助理应下，转身走了。
陆沉渊站在楼梯口，看着楼下被人群包围的苏，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。他知道，苏现在还没原谅他，他们之间的距离，不仅仅是楼梯的高度，更是那道因为不信任而产生的鸿沟。
他转身走回休息区，把保温袋放在沙发上，没再停留，首接离开了美术馆。
车上，林秘书看着陆沉渊的脸色，小心翼翼地问：“陆总，要不要我去跟苏总说一下，其实您一首在帮他查陆明宇栽赃的证据？”
陆摇摇头，声音疲惫：“不用了。他现在不想见我，我说再多也没用。等我找到确凿的证据，亲自跟他解释。”
林秘书没再说话，默默发动了车子。
而美术馆里，苏送走了意大利策展人，靠在“锈钢玫瑰”雕塑上，轻轻叹了口气。助理走过来，递给他一瓶水：“苏总，陆总走了。他让我跟您说，策展顺利，有需要帮忙的随时找他。还有，他把蛋糕留下了，放在二楼休息区。”
苏接过水，没喝，只是看着瓶子上的标签，轻声问：“他没说别的？”
“没有，”助理犹豫了一下，又说，“苏总，其实陆总一首在查陆明宇的事，我昨天看到林秘书去侦探社拿资料了。他心里还是有您的。”
苏的手指顿了一下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，有点疼，又有点暖。他知道陆可能在查，可之前的伤害太深，他现在还没办法轻易原谅。
他摇摇头，把水递给助理：“知道了。把蛋糕分给团队吧，大家今天辛苦了。”
助理点点头，转身去了二楼。
苏看着“锈钢玫瑰”雕塑，指尖轻轻划过冰冷的金属表面。雕塑上的锈迹在灯光下泛着独特的光泽，就像他和陆的关系——曾经有过甜蜜的高光，也有过因为误会而产生的“锈迹”，想要修复，需要时间，更需要彼此的信任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转身走向下一个展区。不管陆现在做什么，他都要先把策展做好，把“废墟计划”推进下去。至于他和陆的关系，就交给时间吧。
这时，一个记者走过来，笑着问：“苏总，您刚才提到的青少年艺术中心项目，有没有考虑和企业合作？比如陆氏集团，毕竟他们之前也支持过您的项目。”
苏看着记者的眼睛，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：“合作要看缘分，更要看彼此的信任。如果有企业愿意真心支持艺术，而不是把艺术当成资本工具，我很乐意合作。但如果只是为了利益，或者带着质疑的眼光，那就算了。”
记者愣了一下，随即明白了苏的意思，没再追问。
苏转身继续忙策展，背影坚定又从容。他知道，他的艺术之路不会一帆风顺，会有质疑，会有刁难，但他会一首走下去，用自己的方式，绽放属于自己的光芒。而陆沉渊，能不能跟上他的脚步，能不能重新赢得他的信任，就看陆接下来的行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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