婚房里静得能听到钟表滴答的声音，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，落在地板上，却暖不透空气里的寒意。
苏慕言蹲在行李箱前，手里拿着一件浅灰色的卫衣——那是陆沉渊之前穿的，上面有她画的小草莓图案，当时陆还吐槽“幼稚”，却天天穿着去公司。
她盯着卫衣看了几秒，手指轻轻着草莓图案，最后还是摇了摇头，把卫衣放回衣柜最里面——不属于她的东西，她一件都不想带。
行李箱打开着，里面己经放了几样东西：装着“废墟计划”手稿的文件夹，纸页边缘被她翻得有些卷边；一幅卷起来的星空画，是她熬夜画给陆治失眠的，画轴上还系着她编的草莓绳；还有一个旧速写本，里面是她在米兰画的风景，没有一张陆的脸——那些有陆的画，昨天己经还给了他。
她站起身，走到客厅的展示架前，上面摆着她之前收集的小摆件：草莓形状的钥匙扣、迷你版的废墟模型、陆送她的第一束花做成的干花。
她拿起那个草莓钥匙扣，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——这是陆第一次陪她去逛艺术市集买的，当时他还嫌“太便宜，配不上你”，却还是偷偷付钱买下。
苏的眼泪突然掉下来，砸在钥匙扣上，她吸了吸鼻子，把钥匙扣放回原位，轻声说：“留着吧，反正……以后也用不上了。”
收拾到书房时，她看到书桌上放着一个白色的马克杯，杯身上印着“陆氏资本”的logo，旁边还有一支她常用的画笔。
这支画笔是陆出差时特意给她带的，说是“意大利手工做的，画出来的颜色更亮”，当时她还笑他“一个资本家，还懂画笔”。
苏拿起画笔，笔尖还残留着一点颜料，是她上次画废墟设计图时用的。她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把画笔放进了行李箱——这是她的东西，和陆的资本无关。
“哗啦”一声，她收拾手稿时，一张照片从文件夹里掉了出来。
照片上是她和陆在米兰大教堂前的合照，她笑着比耶，陆站在旁边，嘴角带着浅浅的笑，阳光落在两人身上，暖得晃眼。
苏弯腰捡起照片，手指轻轻拂过陆的脸，眼泪又一次忍不住：“当时你说，以后每年都来一次米兰，现在看来……是没机会了。”
她把照片撕成两半，一半是她，一半是陆，然后把陆的那半扔进垃圾桶，自己的那半叠好，放进钱包最里面——就算要告别，她也想留一点自己的回忆，不是关于陆的资本，只是关于曾经的自己。
“咚咚咚”，敲门声响起，苏心里一紧，知道是陆来了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擦干净眼泪，把行李箱拉链拉好，站起身：“进来吧，门没锁。”
陆推开门走进来，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西装，眼底的红血丝比昨天更重，手里拿着一个黑色袋子，不知道装的什么。
他看到客厅里空荡荡的展示架，看到书房里收拾好的行李箱，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揪紧，疼得厉害：“你……都收拾好了？”
“嗯，”苏点头，没看他，走到行李箱旁，弯腰想提起来，却因为力气小，行李箱晃了一下。
陆下意识上前一步，想帮她提，却在伸出手的瞬间又收了回来——他没资格了，现在他们是离婚的关系，他连帮她提行李的资格都没有。
苏看到他的动作，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：“不用，我自己能行。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沉渊慕言！契约婚宠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，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”
她重新抓住行李箱拉杆，慢慢往门口走，经过陆身边时，停顿了一下，却没说话，只是继续往前走。
陆站在原地，看着她的背影，手指紧紧攥着手里的黑色袋子——里面是他昨晚去买的草莓蛋糕，他知道苏喜欢吃，想最后给她做一次，却因为太紧张，烤糊了，只能去外面买了一个。
可现在，他连拿出来的勇气都没有，只能任由袋子在手里攥得变了形。
“慕言，”陆终于开口，声音哑得像要裂开，“那个……补偿资金，我还是会给你转过去，‘废墟计划’需要钱，你……”
“不用了，”苏打断他，脚步没停，“我说过，‘废墟计划’我自己会想办法，你的资本，我不需要了。”
她走到门口，手放在门把手上，回头看了陆一眼——这是她最后一次看这个婚房，最后一次看陆。
婚房里的暖光灯还亮着，墙上的星空画己经被她取下来，卷起来放进了行李箱，之前她布置的艺术角落空荡荡的，只剩下陆送的那幅昂贵的油画，挂在墙上，显得格格不入——那是陆用资本买的，不是她想要的。
“陆沉渊，”苏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，“再见。”
她顿了顿，补充道：“再也不见你的‘资本’。”
说完，她打开门，拖着行李箱走了出去，没有再回头。
门“咔嗒”一声关上，隔绝了两个世界。
陆站在原地，看着紧闭的门，手里的黑色袋子“啪”地掉在地上，草莓蛋糕从袋子里滚出来，上面的草莓歪歪扭扭，像在嘲笑他的懦弱。
他想追出去，想拉住苏的手，想告诉她“我不想让你走”，想告诉她“那些证据是假的”，可他的脚像灌了铅一样，怎么也挪不动。
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门，听着苏拖着行李箱的脚步声越来越远，首到彻底消失。
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，砸在地上的草莓蛋糕上，晕开一小片奶油。
陆慢慢蹲下来，捡起蛋糕，手指颤抖着抠下一块，放进嘴里——甜得发苦，像他们这段从资本开始，又被资本摧毁的感情。
他想起苏刚才回头的眼神，里面没有爱，没有恨，只有一片死寂，像被熄灭的火焰，再也燃不起来了。
“慕言……”陆哽咽着，声音里满是后悔，“我错了……我不该信那些证据，不该签离婚协议，不该……让你走。”
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，婚房里空荡荡的，只剩下他一个人，还有满屋子关于苏的回忆，和那些冰冷的“资本”痕迹——昂贵的油画、定制的家具、他送的那些用资本买来的礼物，都还在，可那个用艺术温暖了这个家的人，却再也不会回来了。
陆站起身，走到客厅的展示架前，拿起那个草莓钥匙扣，手指轻轻着——这是苏留下的唯一一件和他有关的东西，不是用资本买的，是他们一起逛市集时买的，很便宜，却很珍贵。
他把钥匙扣放进钱包里，紧紧攥着，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一点苏的痕迹。
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，婚房里的光线越来越暗，陆没有开灯，只是坐在沙发上，看着空荡荡的门口，一动不动——他知道，从苏关上那扇门的那一刻起，他的“资本帝国”里，再也没有那个属于他的“艺术核心”了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荡和后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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