慈宁宫旁的偏殿里，烛火摇曳，映得满室光影交错。
苏妧妧将剩下的桂花糕和参茶摆在桌上，夜无痕坐在对面，指尖捏着一块桂花糕，正凑近鼻尖仔细嗅闻。他刚从军营赶来，一身玄色常服未换，周身还带着淡淡的肃杀气息，却在看到苏妧妧凝重的脸色时，瞬间收敛了锋芒。
“怎么样？你闻出什么了吗？”苏妧妧问道，语气带着一丝急切。她虽能察觉异味，却对这种罕见香料了解不多，而夜无痕常年征战，见识过各国奇珍异宝，或许能认出这味道。
夜无痕放下桂花糕，黑眸深邃，语气肯定：“这味道很淡，但确实不是中原香料该有的味道。像是……来自南洋的‘腐心香’，一种极其罕见的香料，少量使用能提香，过量则会让人慢性中毒，症状与太后一模一样——浑身无力、食欲不振，且毒理隐蔽，寻常太医根本查不出来。”
“腐心香？”苏妧妧皱眉，“这香料很难得吗？谁能弄到？”
“极难。”夜无痕点头，“此香只产自南洋小岛，运输困难，且多为皇室或权贵所有，天盛京城能弄到的人寥寥无几。”
苏妧妧眼神一凛，瞬间想到了什么——嬷嬷说，太后出事前，只吃了苏婉儿送来的桂花糕。苏婉儿一个公主，哪来的南洋罕见香料？
“我让墨尘去查了。”夜无痕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，语气沉稳，“暗卫己经去查最近京城谁购买过腐心香，以及苏婉儿近几日的行踪，很快就有结果。”
苏妧妧松了口气，有夜无痕的暗卫帮忙，查起来事半功倍。她走到桌前，再次拿起那块桂花糕，指尖着糕点表面，内心冷笑：“苏婉儿没这个脑子，也没这个本事弄到腐心香，背后肯定有人指使！能同时接触到苏婉儿和腐心香，还想害太后的人……除了柳如风，还能有谁？”
她想起柳如风之前的疯狂，想起他对自己和夜无痕的恨意，不难猜到，他是想通过毒害太后，断了她的靠山，再嫁祸给她，让她身败名裂。
“查到了！”
没过多久，墨尘快步走进偏殿，单膝跪地，语气急促：“王爷，公主，查到了！近一个月，京城只有宰相府通过南洋商队购买过‘腐心香’，且三公主苏婉儿三日前曾去过宰相府，离开时带了一个小礼盒，据府中下人说，里面装的是‘给太后的点心香料’！”
果然是柳如风！
苏妧妧攥紧拳头，眼底闪过一丝冷厉——柳如风，你真是死性不改，连太后都敢动，这次定要让你付出代价！
夜无痕脸色沉了下来，周身寒气西溢：“墨尘，立刻带人去将苏婉儿带来，秘密审问，不许声张，免得打草惊蛇。”
“是！”墨尘领命，起身快步离去。
半个时辰后，苏婉儿被带到了偏殿。她穿着一身粉色宫装，脸上还带着几分得意，以为是太后病情有好转，叫她来领赏。可一进偏殿，看到夜无痕冷得能结冰的脸色和苏妧妧锐利的眼神，她瞬间慌了，脚步顿在门口，声音发颤：“王……王爷，五妹妹，你们找我来……有什么事？”
夜无痕坐在主位上，黑眸冷冷地盯着她，语气没有一丝温度：“苏婉儿，太后病倒前，你是不是给她送过桂花糕？”
苏婉儿心里一咯噔，强装镇定：“是……是啊，那是我一片孝心，给皇祖母补身体的，怎么了？”
“怎么了？”苏妧妧上前一步，眼神锐利如刀，“那桂花糕里的‘腐心香’，是怎么回事？皇祖母正是吃了你的桂花糕，才慢性中毒，昏迷不醒！”
“腐……腐心香？什么腐心香？”苏婉儿脸色瞬间惨白，连连后退，眼神躲闪，“我不知道！我没放什么腐心香！那桂花糕就是普通的桂花糕！”
“还敢狡辩？”夜无痕猛地拍案，声音冷戾，“本王己经查到，那腐心香是柳如风给你的，他让你放在点心里送给太后，说能让太后喜欢你，是不是？！”
“柳如风”三个字一出，苏婉儿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。她双腿一软，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地，眼泪瞬间涌了出来，哭喊着辩解：“是！是柳如风！是他给我的香料！他说那是上好的南洋香料，放在点心里给皇祖母吃，能让皇祖母身子康健，更喜欢我！我真的不知道那是毒药啊！王爷，五妹妹，我是被柳如风骗了！我没有想害皇祖母！”
她哭得撕心裂肺，眼泪鼻涕糊了一脸，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端庄恶毒，只剩下满满的恐惧和慌乱。她是嫉妒苏妧妧，想讨好太后争宠，可从没想过要毒害太后——那可是太后，是皇帝的生母，毒害太后是诛九族的大罪，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！
苏妧妧看着她崩溃的模样，心里冷笑——算你还有点脑子，知道立刻卖了柳如风求自保。但不管她是故意还是被骗，害了太后，这笔账都不能就这么算了。
夜无痕眼神冷厉，看着哭得在地的苏婉儿，语气冰冷：“你有没有骗本王，查一查便知。墨尘，将三公主禁足在寝宫，派人严加看管，不许任何人接触！”
“是！”墨尘上前，架起还在哭喊的苏婉儿，强行拖了出去。
偏殿里恢复了安静，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声音。苏妧妧走到夜无痕身边，语气凝重：“柳如风这是疯了，连太后都敢动。现在证据确凿，该轮到柳家了。”
夜无痕握住她的手，指尖温热，给了她一丝安心：“放心，本王不会让他好过。柳家勾结敌国细作，毒害太后，罪证确凿，这次，定让柳家彻底覆灭！”
他眼底闪过一丝狠厉——敢动他的人，敢害他在乎的太后，柳如风，柳家，都该付出代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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