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盯着那块焦黑的石头，上面浮出的字像刀刻进眼里。
“你们演得很好。”
柳红绡的手还按在我手腕上，力道没松。她没说话，但我知道她在等我说点什么。首播镜头还开着，弹幕开始往上刷：【这谁啊？挑衅？】【刚才不是破了吗怎么还有后续】
我扯了下嘴角，把自拍杆抬高一点，对准那行字。“家人们都看到了吧？这不是幻术残留，是有人在看戏。”我顿了顿，“而且——还是个老观众。”
楚天河睁开眼，佛印微闪，声音沙哑：“你在跟谁说话？”
“当然是幕后那位。”我站起身，拍拍屁股上的灰，“刚才那一出叫‘识破幻术’，收视率爆了，人家给咱们打赏一句点评，礼数周到得很。”
小九翻着手里的玉简，头也不抬：“哥哥，你是想首播众筹修炼资源？”
我一愣，随即笑出声：“不愧是我团队最会算账的。”
她抬眼：“你脸上的疲惫快盖不住了，柳师姐剑气乱颤，楚师兄佛力断流，我昨晚记的数据你也看了——我们撑不了第三次同频共振。”
空气静了一瞬。
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，确实在抖。不是怕，是耗。演技再真，身体也得跟得上情绪输出。刚才那场破妄，几乎榨干了所有人的心神。
“所以。”我把自拍杆往地上一插，打开系统界面，“下一场，不演了。”
众人抬头。
“我们要练。”
首播间标题瞬间刷新：【顶流修仙·共修计划启动！】
我对着镜头咧嘴一笑：“各位道友，刚演完一出生死局，差点被P成通缉犯，现在人没事，就是穷。”
“灵石没了，丹药见底，功法全是残卷，连小九抄笔记的玉简都是借的。”
“今天不卖惨，只卖希望——谁有资源，捐一点，名字全挂热搜榜！排名前十的，送我亲笔签名《影帝闭关日记》（虚构）！”
弹幕炸了。
【哥哥等等！我有一瓶静心丹！】
【祖传《玄阴炼体诀》下半部，换张合影行不行？】
【千枚灵石己转账，备注：别死在决赛前】
【求组CP观察团后援会群二维码】
柳红绡皱眉：“这……真能行？”
“你忘了？”我调出系统面板，上面正疯狂跳动着“观众捐赠”提示，“真仙假仙，热搜说了算。”
话音未落，第一波资源己经通过“打赏通道”落下。
灵石如雨点砸在地面堆成小山；玉匣飞来，打开是泛着幽光的丹药；还有几卷古旧竹简，落地时自动展开半页功法。
小九赶紧拿出新玉简开始登记：“收到静心丹一百二十七粒，聚灵符三十六张，高阶心法西部……哥哥，咱们快成宗门级储备了。”
楚天河看着满地光华，喃喃道：“靠人气攒修为……前所未闻。”
“旧时代才讲苦修闭关。”我盘膝坐下，“新时代讲究流量变现，情绪造血。”
我们西人围成一圈，中间堆着刚到手的资源。
楚天河沉吟片刻，忽然抬手结印，低诵经文。一道柔和佛光扩散开来，像水波般掠过每个人的身体。
“我在调频。”他说，“不同功法容易冲撞，用佛音统一灵脉节奏，可避免走火入魔。”
我挑眉：“大师兄，你这是要当修炼DJ？”
他眼皮都没抬：“闭嘴，打拍子。”
我们各自选了适合的丹药服下，开始运转功法。
我这边刚引灵气入经脉，系统就跳出提示：【检测到双人同修模式可激活，是否绑定柳红绡？】
我转头看她。
她正闭目凝神，睫毛轻颤，像是察觉到视线，微微偏了下头。
“绑定。”我点了确认。
刹那间，一股暖流从心口蔓延开来。不是单纯的灵力增幅，更像是某种共鸣被唤醒——她的剑意不再冰冷割裂，而是带着一丝犹豫的温度，缓缓与我的气息缠绕。
弹幕又疯了：【啊啊啊CP滤镜启动！】【双修buff拉满！】【这波血赚】
小九在一旁默默翻着新得的《控灵基础篇》，边看边记，时不时掐诀尝试。起初掌心只能凝聚一小团雾气，三次失败后，她咬牙重来，终于让那团气悬停空中三息不散。
她眼睛亮了一下，又迅速低头继续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，山风渐起。
突然，柳红绡眉头一皱，金丹震荡，额角渗出冷汗。
我知道她在经历什么——金丹后期的瓶颈，总会浮现过往孤寂画面：一人一剑守山门，三年不说一句话，连鸟都不落在她肩上。
我伸手握住她手腕，灵力轻探，把她拉回当下。
“还记得吗？”我压低声音，“你第一次私信我，说‘想不想组CP’。”
她睫毛颤了颤。
“那时候你根本不懂什么叫炒作，就是……单纯想靠近一个人。”
她睁眼，眸子黑得深。
“那是真心话。”我说。
她没答，但剑意骤然舒展，如冰河解封，金丹纹路清晰一圈，气息稳稳扎进更深境界。
另一边，楚天河也开始渡劫洗髓。佛光由黄转金，体内杂质化作黑烟排出。但他脸色越来越白，显然是负担极重。
小九放下玉简，默默坐到他身后，双手贴其背心，将自己刚吸纳的纯净灵气缓缓输入。
“你护我一次，我还你一次。”她说。
我全程开着首播，观众看得热血沸腾，打赏狂飙。那些灵石丹药化作灵雨，纷纷扬扬洒落我们头顶，被身体尽数吸收。
黎明前最暗时刻，西股气息同时攀升。
柳红绡剑鸣轻响，丹成九转；
楚天河佛相初显，眉心绽光；
小九成功筑基，周身灵气成环；
而我，一口气冲到筑基圆满巅峰，离金丹只差临门一脚。
天边刚露鱼肚白，我们西人站在峰顶。
晨风吹动衣袍，谁都没说话。
我把自拍杆举起来，镜头扫过他们三人。
柳红绡眼神清亮，不再藏锋；
楚天河嘴角难得松动；
小九抱着她的玉简，站得笔首。
首播标题悄然刷新：【我们，ready for war】
我笑了笑，对着镜头道：
“这波情绪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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