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陌的右臂还麻着，像是有根铁丝在皮下慢慢游走。他靠在导弹外壳上，冷铁贴着后背，压住了那股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燥热。烟头被他用靴跟碾进水泥地，火星溅到脚面也没动一下。
林雪站在三步外，手里攥着那块从终端拆下的硬盘，指节发白。她没看陈陌，只盯着疤脸正用酒壶底蹭的那片霜花。
“别热它。”老倌突然开口，绝缘手套按在导弹尾部，“臭氧残流还没散，热源会扰频。”
疤脸没停手，酒壶底己经发烫。那片霜花边缘开始化水，可水珠没往下滴，反而往上爬，像被什么东西吸住。接着，整片霜花脱离金属面，浮在空中，慢慢旋转。
林雪立刻把冻干血清针管插进霜花侧面。晶体结构稳住了，六边形纹路清晰起来。她拿检测仪扫过，屏幕跳了几下，最后停在一个波段值上。
“是赤镰的加密频段。”她声音压得很低，“和硬盘里那段残码一致。”
陈陌慢慢抬起右臂，掌心贴上导弹外壳。伤口己经结痂，但一碰冷铁，还是传来一阵刺痒。他闭眼，共鸣顺着掌心渗下去，沿着地底管道延伸。三秒后，他睁开眼。
“底下有电流。”他说，“不是导弹供的，是霜花自己带的。”
老倌立刻蹲下，用绝缘手套边缘刮了点霜屑，抹在臭氧炸弹残片上。微弱蓝光闪了一下，频率和检测仪显示的对上了。
“低温电解沉积。”林雪盯着霜花，“不是自然结冰，是人为写的。”
疤脸把酒壶甩到肩上，“写这玩意儿干啥？等我们来看？”
没人回答。那片浮空的霜花开始变形，六边形结构拆解，重组，拉出一条条光丝，织成网状。光网展开，变成一座立体地图，悬在半空。
青海湖。
林雪一眼认出来。冰层轮廓、断裂带走向、地热异常区——和她之前用血清检测出的热源位置完全重合。
“他们想让我们去那儿。”她说。
“不是想。”陈陌盯着地图中心那点红光，“是知道我们会去。”
他右臂的麻感突然加重，晶化纹路从袖口露出来一截，青光微闪。他立刻把手臂塞进迷彩服夹层，压住。
老倌突然抬手，“信号来了。”
所有电子设备屏幕同时亮起，没有来源标识，只有一段音频自动播放。
“游戏才刚刚开始。”
赵无极的声音。
林雪立刻拔掉硬盘接口，可音频还在响，像是从设备内部首接发出的。她把烈酒倒进检测仪散热口，电路短路，屏幕黑了。其他设备也陆续熄火。
“不是接收的。”老倌用绝缘手套拍了拍控制台，“是霜花里埋的微型发射器，热触激活。”
疤脸一脚踢翻旁边的操作台，“就为了说这句屁话？”
“不是为了说话。”哑女突然开口，听诊器贴地。她手里还攥着那条染血的绷带，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永夜地脉：我在废土开挂求生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，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指尖在上面轻轻划动。
她没抬头，只是把绷带慢慢展开，露出背面刚画完的图案——六边形霜花的原形，但多了几道刻痕，排列方式和六盘山休眠舱外的标记一模一样。
“这是‘死亡密码’。”她说，“赤镰用来标记目标的。”
林雪猛地抬头，“标记谁？”
“不是目标。”陈陌低声道，“是钥匙。”
心又开始发烫。共鸣去探，用指甲刮，抹在掌心旧伤上。皮肤刺痛，但试一次。这次全压在右臂的晶化纹，那股麻感往掌心聚。三秒后，他猛地拍地。
共鸣只扩散了半米，住了。但就在那一瞬，他脉冲不是随机的，是心跳，和冰谷底下那个换能器律。”他说，“霜花是一套系统。”
林对频段。三分钟后，她，对应的是地热活性区的能量输出值。它不是地图，是——把热源强度转成几何结构——谁解得开，谁就知道去哪儿。
陈陌站起身，“谁解得开，谁就是”臂的晶化纹路又动了一下，青光从手首接撕开迷彩服袖，皮肤下纹路像活物般缓缓爬动。
林雪盯着那条手臂，没说话，这似乎是某种变异的唤醒。
老倌突然把臭氧炸弹残片塞进导弹来断它信号。陈陌伸手拦，“自毁，数据就没了。”
“那你说怎么办？”疤脸瞪他，“留着再发语音？”
陈陌没答。他弯腰，用掌心首接接触。瞬间，晶化纹路猛地一亮，右臂被通了电，撑住，没抽手。
霜花开始融化，但没滴水，而是浮起，再次展开成地图。这次亮，标注出三个点：青海口、一个未命名的地下腔体。
“第三个……”陈陌盯着那个点，共鸣不受控地往外溢。他“看”到了——性热流，每隔十二秒一次，像花脉冲同步。
“它在下面。”他说，“换能器转移了。”
林雪立刻打开检测仪，调出臭氧层依然稀薄，紫外线，抬头，“升温还在继续，每小时五度。”
“他们……”
霜花落回外壳，重新结冰，“现在，看地图。”
疤脸一拳砸在旁边，“不是陷阱，是导航？”
“是。”
陈陌准备的。
陈陌右臂的晶化纹路正在缓慢退去，似乎是要他把手放上去，完成某种同步。
老倌突然蹲下，用绝缘手套刮这里有刻痕。
陈陌蹲过去。导弹外壳上部，有一行极小刻痕：01-201-21。
一月二十一日，在控制台看到的操作记录日期。
雪盯着那行字，“不是现在。”
陈陌伸手，用拇指抹过那行刻痕，沾在指腹。
哑女突然把染血的绷带递过来，刚画完的霜花图案，中心，像血，又像火。
“你得看懂它。”她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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