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颢是被熟悉的窒息感惊醒的。
没有具体的画面，只有一些破碎的感官碎片像玻璃渣一样扎进意识里.
腐朽的霉味，粗糙的勒痛感，冰冷坚硬的地板，还有无边无际、几乎要将人吞噬的黑暗和恐惧。
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、不规则地撞击着，冷汗浸湿了额发和后背的睡衣。
他又做了那个梦。
那个纠缠了他二十多年，关于童年那场绑架的、模糊却又无比真实的噩梦。
每一次，都像是在深渊边缘走了一遭，醒来后那种心悸和空虚感久久不散。
他猛地坐起身，大口喘着气，试图驱散那萦绕不去的阴冷。
伸手抓过床头的手机，屏幕刺眼的光亮让他眯了眯眼
【凌晨五点零三分】
又是这个时间。
仿佛生物钟都在提醒他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。
他习惯性地解锁手机，指尖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微颤，点开了相册里。
里面收藏着一张照片
是那天他偷偷去S大，在教室后门拍的凌豆豆。
照片上的她站在讲台边，侧着脸，阳光透过窗户在她身上镀了一层柔光，她正微微笑着，似乎在解答学生的问题。
神态专注，知性，带着一种能抚平一切焦躁的宁静力量。
程颢凝视着那张侧脸，指尖轻轻划过屏幕，仿佛能触碰到那份温暖。
胸腔里那只狂躁的困兽，似乎渐渐被这股暖意安抚，心跳慢慢恢复了平稳。
噩梦带来的冰冷和空虚，被屏幕上的笑容一点点驱散。
还好，有她在。
睡意是彻底没了。
他掀开被子下床，冲了个热水澡，洗掉一身冷汗和颓靡。
看着镜子里依旧有些苍白的脸，他扯了扯嘴角。
不行，得去看看她。现在，立刻，马上。
这个念头一旦升起，就再也压不下去。
他迅速换好衣服，拿起车钥匙出门。
这个时间点，早餐店都还没完全开门，他绕了半座城，才找到一家刚出炉第一锅生煎包和豆浆的老字号。
当他提着热气腾腾的早餐，将车停在凌豆豆公寓楼下时，天光才刚刚微亮。
他看了眼时间，六点二十，她应该快起床了。
果然，没过多久，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从单元门里走了出来。
她穿着简单的衬衫和长裤，手里抱着几本书，晨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，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让他心动。
程颢按了下喇叭，降下车窗，探出头，脸上己经挂上了那副凌豆豆熟悉的、带着点痞气的笑容，只是眼底还残留着一丝未曾完全褪去的、噩梦惊醒后的疲惫，以及一种更深沉的、几乎要溢出来的依赖。
“凌老师，早啊。”他声音带着刚睡醒不久的沙哑，但努力显得轻快，“顺路过来，赏脸搭个车？”
凌豆豆显然有些意外，脚步顿住，看向他，以及他手里明显是刚买不久的早餐。
她挑了挑眉，眼神里带着审视：“程先生，如果我没记错，你住城东，我住城西，这个‘顺路’是不是有点太牵强了？”
程颢被她戳穿，也不尴尬，反而推开车门下车，将早餐递到她面前，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无数遍：“那就当是追求者的特别服务？刚出炉的生煎，你上次提过想吃这家的。”
凌豆豆看着递到眼前的纸袋，热气混着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，再抬眼看看程颢那双带着血丝却写满“快夸我”的眼睛，心里那点因为他突然出现而产生的小小不快，瞬间烟消云散。
她接过早餐，指尖碰到他微凉的手，顿了顿。
“你脸色不太好。”她语气依旧平淡，但细听能品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，“没睡好？”
程颢心里一暖，像是被羽毛轻轻搔过。
他拉开副驾的门，示意她上车，避重就轻地回道：“嗯，做了个不太好的梦。”他绕回驾驶座，系好安全带，侧头看她，语气恢复了点以往的调调，“不过看到凌老师，什么噩梦都忘了。”
凌豆豆正小口咬着一个生煎，闻言瞥了他一眼，没接他这个略显肉麻的话茬，只是淡淡评价：“油嘴滑舌。”但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。
车内弥漫着早餐的香气和一种静谧的温馨。
程颢开着车，偶尔从后视镜里看她安静吃东西的样子，觉得凌晨时分那场噩梦带来的所有不适，都被此刻的平静与满足取代了。
程颢忽然开口，声音很轻，带着刚醒的沙哑和一丝刻意的暧昧：“豆豆。”
“嗯？”
“昨晚……”他故意拖长了调子，从后视镜里捕捉到她骤然绷紧的侧脸线条，才慢悠悠地接上，“……那个吻，有点意犹未尽。害我半夜都没睡好，净想着怎么查漏补缺了。”
凌豆豆正要喝豆浆的动作猛地一顿，差点呛到，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。
她强作镇定地咽下口中的食物，冷冷甩出一句：“程先生，建议你把多余的精力用在正道上，比如好好开车。”
程颢低笑出声，从善如流地目视前方，过了几秒，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，用更加欠揍的语气补充道：
“还有，这大清早的‘接送服务’可是限量版。”
“毕竟”他侧头，飞快地朝她眨了下眼，“能让我心甘情愿起这么早的，‘晨间运动’可比睡觉有意思多了。”
“程！颢！”凌豆豆终于忍不住，伸手在他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拧了一下，“你再胡说八道就下车！”
程颢吃痛地“嘶”了一声，脸上却笑得更加灿烂，仿佛得了什么天大的奖赏。
“行。”
他乖乖闭嘴，专注开车，只是那上扬的嘴角，怎么也压不下去。
晨光透过车窗，将车内这点小小的“交锋”与升温的暧昧照得透亮。
凌豆豆咀嚼的动作慢了一拍，没有看他，只是轻轻“嗯”了一声，耳根却悄悄染上了一层薄红。
晨光透过车窗，洒在两人身上。
新的一天，开始了。
作者“韩姓老师”推荐阅读《将渣男变废为宝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XVSW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