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笙声音闷闷的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的进忠：
“前儿听说，杭州风景秀丽，风土人情皆好。”
“等我报完仇，咱们就离开这红墙，去那样的地方定居，如何？”
紫禁城实在压抑极了。
进忠握着她的手紧了紧，眼底映着烛火的暖光，柔声道：
“好！”
连笙靠在他肩上，指声音里带着释然的轻笑意：
“有你这话，我心里就踏实多了。哪怕眼下还在宫里，想着将来有那样一处地方等着，便觉得再难也能熬过去。”
进忠痴痴的看着连笙，声音温润：
“等真到了杭州，奴才先带主儿去逛西湖。”
“春天去苏堤看桃花，粉的白的挤在枝头，风一吹就落满肩头；”
“夏天就坐乌篷船去采莲，船桨划开碧色的荷叶，能看见红鲤在船尾追着水花跑，随手摘片大荷叶，还能挡头顶的日头。”
他之前陪过弘历下过江南，知道江南的一年西季。
连笙眼睛弯成了月牙，忍不住追问：
“那秋天呢？是不是真像诗里写的‘三秋桂子，十里荷花’？”
“自然是真的。”
进忠笑出声，指尖轻轻刮了下她的脸颊，
“到了九月，桂树能香透半座城。”
他顿了顿，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：
“冬天若遇着下雪就更好了。皖式宅子的白墙沾了雪，像裹了层糖霜，黛瓦上积着薄雪，檐角垂着冰棱。”
“咱们守在屋里，生个小炭炉，煮上一壶龙井，看着窗外的雪落在竹梢上。”
连笙靠在他怀里，手轻轻解开他的腰带，声音娇软：
“听你这么说，我都快等不及了。”
看着怀里的挑拨他的连笙，进忠眸光幽暗，声音暗哑：
“主儿，奴才也等不及了。”
语闭，欺身而上。
越是幸福，时间流动的越快。
转眼间，就到了开春，魏嬿婉也要生产了。
连笙站在永寿宫主殿的廊下，手里攥着一串刚从佛堂请来的檀木念珠，指尖反复着冰凉的珠粒。
檐角的宫灯被夜风晃得轻轻摇曳，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，也映出她眉宇间的几分凝重。
兰芷捧着暖炉走上前，轻声劝道：
“主儿，夜里风凉，您不如回殿内等消息？”
连笙轻轻摇头，目光仍落在永寿宫产房的方向，念珠转动的速度又快了些：
“本宫再等会儿，生孩子本就是过鬼门关，何况这是她头一胎。”
“本宫在这儿多抱抱佛脚，替她求个平安，希望孩子能顺利降生，让婉婉少受点苦。”
剧中魏嬿婉第一次生产可是生了一天一夜，这让连笙心跟着揪起来，十分担忧。
正说着，产房内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痛呼，紧接着是嬷嬷们慌乱的安抚声。
连笙的心猛地一紧，下意识攥紧了念珠。
她只求这一晚婉婉能少受点苦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，产房内终于传来婴儿清亮的啼哭。
连笙悬着的心骤然落地，长长舒了口气，指尖的念珠也停下了转动。
连笙进来时魏嬿婉躺在床上，脸色苍白如纸，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透。
她看着连笙道：
“是阿哥还是公主？”
连笙连忙将裹在明黄襁褓里的婴儿抱到她眼前，笑着回话：
“是位公主，哭声洪亮得很，一看就是有福气的！”
魏嬿婉这才松了口气，眼中瞬间涌起泪光。
她强撑着虚弱的身子，对守在一旁的春蝉和澜翠吩咐：
“快，把我早就备好的赤金长命锁拿来，给公主戴上。”
“再去回禀皇上，就说臣妾幸不辱命，为皇家添了子嗣。”
春蝉刚要转身，就见进忠带着皇上的赏赐进来，托盘里摆着东珠串、锦缎和上好的人参。
进忠眼睛扫到连笙，微微停留， 顶点小说(220book.com)最新更新穿书如懿传，忠笙予君 随即对着床榻上的魏嬿婉躬身道：
“皇上听闻小主诞下公主，龙颜大悦，特命奴才送来赏赐，还说等小主身子好些，便来看望公主。”
魏嬿婉闻言，微微颔首道：
“有劳进忠公公跑一趟，也替臣妾谢过皇上。”
进忠躬身回话时，眼角的余光悄悄往连笙那边扫。
趁魏嬿婉低头看孩子的功夫，用口型对她无声说了句“早些回”，眼里带着对连笙的担忧。
等进忠带着宫人退出殿外，连笙才走到床边，伸手替魏嬿婉掖了掖被角：
“刚生产完身子虚，好好补补身体。”
“公主哭声这么亮，将来定是个康健的，你看这眉眼，瞧着就机灵。”
魏嬿婉握着孩子的小手，眼底仍有几分未散的疲惫，语气里带着点自嘲：
“原还盼着是个皇子，能替我在宫里多撑点底气，如今是个公主……”
“公主怎么了？”
连笙打断她的话，拿起一旁的温水递到她唇边，
“皇上今儿赏得丰厚，又特意说要来看你，可见没轻看这份心意。”
“再说，女儿贴心，将来长大了，说不定比皇子还能疼你呢。你现在最该顾着的是自己的身子，等养好了精神，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。”
她顿了顿，又笑着指了指襁褓：
“你瞧这孩子，刚还睁着眼睛看你呢，定是知道额娘为她受了苦，往后定会乖顺听话，不让你操心。”
魏嬿婉被她这番话说得心里松快了些，接过水杯抿了两口，看向连笙的目光也软了几分：
“还是你会说话。今儿也多谢你，在外面守了我一夜。”
“不守着，你在生产我也睡不踏实。”
连笙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，
“你好好歇着，我让兰芷炖了些补气血的汤，等会儿让她送来。”
连笙一首陪魏嬿婉聊着天，首到待魏嬿婉熟睡后，她才起身悄悄离开。
当连笙刚踏进承乾宫时，就见进忠站在廊下望着院中的枯树发呆，往日里温润的眉眼间蒙着层轻愁。
她走上前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：
“怎么不进殿里等？风还带着凉意呢。”
进忠回头时，眼底的情绪还没来得及收，那点藏不住的落寞落在连笙眼里。
他勉强牵了牵嘴角，伸手替她解下披风，声音比平时低了些：
“奴才在想，主儿在永寿宫守了一天一夜，该累坏了。”
方才进忠在永寿宫见连笙抱着襁褓里的孩子，那点身为男子却无法给她一个完整家的自卑，像细刺似的扎在心上。
等进了殿，兰芷奉上茶水退下，殿内只剩两人时，进忠才缓缓开口，指尖攥着茶盏的边缘泛了白：
“主儿今日在永寿宫，抱着公主时，是不是也……”
他垂着眼，不敢看连笙的眼睛，
“奴才是个残缺的人，这辈子都给不了主儿寻常人家的天伦，连让您抱一抱自己孩子的福气，都没法满足。”
连笙闻言，伸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，着他冰凉的指节：
“我才不要生孩子，多疼啊！”
她抬手让他抬头看着自己，眼底满是认真。
“寻常人家有孩子是圆满，可我跟你，只要能相守一起便是最大最大的圆满。。”
她顿了顿，轻轻刮了下他的脸颊，带着点娇憨的笑意：
“再说了，若是真喜欢孩子，将来咱们在杭州，遇见无家可归的小娃娃，也能接来养着。”
“可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，重要的是身边的人是你。没有你，就算有再多孩子，我也觉得空落落的。”
进忠望着她眼底毫无嫌弃的柔光，心里的自卑被化开，眼眶微微发热。
他反手握住她的手，将脸埋在她的掌心，声音带着点哽咽的沙哑：
“奴才总怕委屈了主儿……”
“有你在，我就不委屈。”连笙轻轻抚着他的脸，声音里满是笃定。
进忠眼睛看着连笙，微微点了点头，闷闷地应了声“好”。
压在心上的愁绪，终究被连笙温柔的话语彻底抚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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