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透过工作室的百叶窗，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斑时，陆野先醒了。
他靠在椅背上，身上盖着一件沈砚的浅灰色外套，布料带着淡淡的皂角香。转头看去，沈砚趴在茶桌上睡着了，侧脸贴着微凉的木质桌面，额前的碎发垂下来，遮住了眉眼，呼吸均匀而轻缓。
陆野放轻动作，慢慢站起身，怕惊扰了他。走到工作台前，看着那些被妥善放进密封箱的经卷，想起昨晚沈砚慌乱又脆弱的样子，心里软得像被温水浸泡过的棉花。
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，想煮点热水，却发现灶台上还放着昨晚没收拾的茶具。刚拿起水壶，就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动静。回头一看，沈砚己经醒了，正揉着眼睛站在厨房门口，头发乱糟糟的，眼里带着未散的睡意，像只刚睡醒的猫。
“醒了？”陆野的声音放得很轻，“我煮点热水，给你泡杯茶醒醒神。”
沈砚点点头，走到他身边，看着他往水壶里加水的动作，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：“昨晚……谢谢你。”如果不是陆野，他可能要对着那些虫蛀的经卷束手无策一整晚。
“都说了，不用这么客气。”陆野笑着转头看他，晨光落在沈砚的脸上，能看到他眼底淡淡的青黑，显然是没休息好，“你再去歇会儿，我煮点粥，等会儿吃完再补觉。”
沈砚没动，只是站在旁边看着他忙碌，目光落在他熟练的动作上，心里有种莫名的踏实感。以前工作室里只有他一个人，不管遇到什么事，都只能自己扛，可自从陆野出现后，好像连那些棘手的麻烦，都变得没那么可怕了。
陆野煮好粥时，沈砚正在整理昨晚散落的工具。他弯腰收拾密封袋时，从口袋里掉出一个小小的布包，落在地上，散开了里面的东西——一枚磨损的竹叶书签，一张陆野送他的照片，还有一张折叠得整齐的便签纸。
陆野弯腰帮他捡起，看到便签纸上的字迹时，愣了一下。那是沈砚的字迹，清隽有力，上面只写了一句话：“雨幕里的指尖，比晨光更暖。”
顶点小说(220book.com)最新更新青灰瓦与霓虹色沈砚看到他手里的便签纸，脸颊瞬间发烫，慌忙伸手去抢：“别看！”
陆野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，抬头看向他，眼里带着点惊讶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：“这是……写的我？”
沈砚的耳尖红得快要滴血，低着头不敢看他，声音小得像蚊子叫：“不是……”
可他慌乱的样子，早己暴露了心事。陆野看着他泛红的脖颈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，暖暖的，甜甜的。他慢慢走过去，把便签纸递给他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：“我很喜欢。”
沈砚接过便签纸，飞快地塞进布包里，转身就想走，却被陆野轻轻拉住了手腕。他的指尖温热，力道很轻，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。
“沈砚。”陆野轻声叫他的名字，这是他第一次首呼其名，而不是“沈老师”。
沈砚的身体僵住了，心脏狂跳不止，能清晰地感受到手腕上的温度，顺着血管蔓延到全身。他慢慢转过身，抬头看向陆野，眼里带着点慌乱，还有一丝期待。
陆野看着他的眼睛，晨光在他的瞳孔里跳跃，像藏着星星。他张了张嘴，想说的话在喉咙里滚了一圈，最后却只化作一句轻声的询问：“粥快凉了，一起吃？”
他没有点破，也没有逼他回应，只是用最温柔的方式，回应着他的心事。
沈砚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，随即被浓浓的暖意取代。他轻轻点点头，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：“好。”
两人重新坐在餐桌旁，粥还冒着热气，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彼此的轮廓。陆野给沈砚盛了一碗粥，看着他低头喝粥的样子，嘴角忍不住上扬。
沈砚喝了两口粥，抬头看向陆野，刚好对上他温柔的目光，脸颊微微发烫，连忙低下头，却在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。
晨光透过窗户，落在餐桌上，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，温暖而明亮。那些未说出口的心意，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，都藏在这碗温热的粥里，藏在彼此温柔的目光里，藏在这安静而美好的晨光里，悄悄发酵，慢慢绽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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