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的阳光透过梧桐树叶，在柏油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陆野开车带着沈砚来到那家私房菜时，门口的风铃轻轻作响，推门而入，一股淡淡的菌菇香扑面而来。餐厅不大，装修得很雅致，木质桌椅上铺着素色桌布，墙角摆着几盆绿植，显得格外安静。
“这边请。”服务员引着两人走到靠窗的位置，坐下时，沈砚注意到窗外刚好能看到一棵老梧桐树，枝叶繁茂，阳光透过叶片的缝隙洒进来，在桌面上形成跳动的光斑。
“这家店的菌菇汤很有名，还有你爱吃的清蒸鱼，清淡不油腻。”陆野拿起菜单，熟练地报出菜名，显然是来过几次。
沈砚点点头，看着他和服务员沟通的样子，心里有种莫名的踏实感。以前他很少在外吃饭，大多时候都是自己在家煮粥、下面，简单应付，可和陆野一起，连吃饭都变得有了仪式感。
菜很快就上齐了，乳白色的菌菇汤冒着热气，清蒸鱼身上铺着姜丝和葱段，散发着鲜美的香气。陆野给沈砚盛了一碗汤：“尝尝，鲜得很，没有放太多调料。”
沈砚喝了一口，菌菇的鲜香在舌尖散开，暖融融地滑进胃里，忍不住点了点头：“确实不错。”
两人安静地吃着饭，偶尔会有几句轻声的交谈，大多是关于古籍修复的细节，或是摄影的技巧。阳光落在沈砚的发顶，他低头喝汤时，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，陆野看着他的样子，心里觉得格外平和，连吃饭的速度都放慢了些。
就在这时，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：“哟，这不是沈砚吗？稀客啊！”
沈砚抬头，看到一个穿灰色夹克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，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。“陈叔？你怎么在这儿？”他的语气里带着点惊讶，显然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熟人。
“我来谈点事，没想到碰到你。”陈叔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，最后落在陆野身上，眼神里带着点探究，“这位是？”
“他叫陆野，是帮我拍古籍修复专题的摄影师。”沈砚连忙介绍，语气比平时多了几分主动，“陆野，这是陈叔，也是做古籍修复的，算是我的前辈。”
“哦？摄影师啊！”陈叔笑着拍了拍陆野的肩膀，“沈砚这小子平时除了古籍，就没什么朋友，能让他带出来吃饭的，肯定不一般！”
陆野笑了笑，刚想说话，就听到陈叔继续调侃：“我看你们俩站在一起，还挺般配的，一个修古籍，一个拍古籍，简首是天作之合啊！”
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，瞬间打破了餐桌上的平静。沈砚的耳尖瞬间泛红，手里的筷子顿了一下，下意识想要解释，却被陆野抢先一步：“陈叔过奖了，我就是帮沈老师拍点照片，沈老师的修复手艺才真的厉害。”
陆野的语气很自然，既没否认也没承认，巧妙地化解了尴尬。可沈砚却轻轻握住了桌下的手，指尖微微收紧，他抬头看向陈叔，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认真：“陈叔，别开玩笑了，陆野是来帮我忙的，我们只是朋友。”
虽然说是“朋友”，但他的眼神里带着点维护的意味，不像平时那样淡然。陈叔看在眼里，眼里的笑意更深了，却没再继续调侃，只是说：“好好好，不跟你们开玩笑了。我还有事，先走了，你们慢慢吃！”
陈叔走后，餐厅里又恢复了安静，可两人之间的氛围却变得格外微妙。陆野看着沈砚泛红的耳尖，忍不住笑了：“你陈叔还挺有趣的。”
“他就这样，爱开玩笑。”沈砚的声音有点轻，低头扒了一口饭，掩饰着心里的慌乱。刚才陈叔说“般配”的时候，他的心跳瞬间加速，脑子里一片空白，连反驳的话都差点说不出来。
“其实，他说得也不算错。”陆野突然说，声音里带着点认真。
沈砚猛地抬头看他，眼里带着点惊讶，脸颊也开始发烫。“你……你说什么？”
“我说，我们一个修古籍，一个拍古籍，确实很合拍。”陆野笑着避开了他的目光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，掩饰着心里的紧张。他不敢说得太首白，怕打破两人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衡。
沈砚看着他的侧脸，阳光落在他的脸上，线条柔和，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。他的心跳越来越快，像有无数只小鹿在心里乱撞，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。他张了张嘴，想说点什么，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，只能轻轻“嗯”了一声，低头继续吃饭，可脸颊的温度却越来越高。
吃完饭离开时，夕阳己经西斜，金色的光线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陆野开车送沈砚回老洋房，车厢里依旧很安静，可这次没有了之前的尴尬，反而多了一种淡淡的默契。
“今天谢谢你的饭。”沈砚下车时，转头对陆野说，眼里带着点柔和的笑意。
“应该我谢谢你帮我修相机。”陆野笑了笑，看着他的眼睛，“明天我还是早点来，帮你整理古籍。”
“好。”沈砚点点头，转身走进了巷口，走到老洋房门口时，他回头看了一眼，陆野的车子还停在原地，车灯亮着，像黑夜里的一颗星星，温暖而明亮。
陆野看着他走进房子，才发动车子离开。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轻轻敲击着，心里想着刚才在餐厅里的对话，沈砚维护他时的样子，还有他泛红的耳尖，嘴角的笑意忍不住越来越深。
或许，有些心意，不用刻意隐藏，也能在这些细微的互动里，慢慢生根发芽。
顶点小说(220book.com)最新更新青灰瓦与霓虹色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XY5F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