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的霞光把麦田染成了金红色,周时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,手里捧着一碗刚拌好的火鸡面。面条是妈妈擀的手擀面,劲道爽滑,裹着红亮的酱料,咬一口,香辣中带着微甜,还有花生碎的脆劲,吃得他心里暖洋洋的。可吃着吃着,他突然停下了筷子——这碗面里的辣椒是从镇上超市买的,青菜是妈妈小菜园里摘的,虽然新鲜,可要是以后想多做些酱料卖给别人,总从超市买辣椒,成本太高,还不一定有家里种的新鲜。
“要是能自己种辣椒就好了。”周时小声嘀咕,这话刚好被端着碗出来的爸爸听见了。
爸爸在他旁边坐下,喝了口白酒,笑着说:“想种就种啊,咱家屋后不是有三分地吗?那地是‘好地’,土肥,浇水也方便,种辣椒正合适。就是你小子好几年没种过地了,得好好学,别到时候辣椒没长出来,倒把地荒了。”
周时眼睛一下子亮了,放下筷子凑到爸爸身边:“爸,您同意了?那三分地真能种辣椒?我还想种点青菜,做火鸡面的配菜,上海青就行,长得快,还好吃。”
“怎么不同意?”爸爸放下酒杯,指着屋后的方向,“那地以前种过玉米,收成好得很,种辣椒肯定没问题。青菜更简单,小菜园里就能种,不用占大地方。就是种辣椒得下功夫,育苗、浇水、施肥、防病虫害,一样都不能少,你得有耐心。”
妈妈也走了出来,擦了擦手说:“种辣椒好,自己种的辣椒晒出来香,做酱料比超市买的强。我明天去镇上买些种子,再问问你李婶,她去年种的辣椒长得好,问问她在哪买的种子。”
周时心里的石头落了地,又想起村里的李叔——李叔是村里的种田能手,种了一辈子地,不管是玉米、辣椒还是蔬菜,都长得比别人家的好,以前家里种地遇到问题,都是找李叔帮忙。“爸,明天我去李叔家问问,李叔肯定懂怎么种辣椒,让他教教我,这样我心里更有底。”
“行,你李叔跟我关系好,肯定愿意教你。”爸爸点点头,又叮嘱道,“去的时候带点咱家腌的黄瓜,你李叔爱吃这个,别空着手去。”
第二天一早,周时就从腌菜缸里捞了两根腌黄瓜,用塑料袋装着,往李叔家走。李叔家住在村东头,院子比自家的大,门口种着两棵大桐树,树下摆着几个竹筐,里面装着刚摘的青菜,是李婶要拿到镇上卖的。
“李叔!在家吗?”周时推开院门,看见李叔正在院子里劈柴火,斧头抡得高高的,劈在木头上“咚”的一声响。
李叔停下手里的活,看见他,笑着放下斧头:“是时啊,怎么有空过来了?快进来坐,你婶刚煮了玉米粥,喝一碗?”
“不了李叔,我吃过早饭了。”周时把腌黄瓜递过去,“这是我妈腌的,您尝尝。我今天来,是想跟您学学怎么种辣椒,我想在咱家屋后的三分地里种点辣椒,做火鸡面的酱料。”
李叔接过腌黄瓜,放在石桌上,拉着他坐在小板凳上,笑着说:“种辣椒啊?这有啥难的,叔教你!不过种辣椒得先选好品种,不是随便哪种都能做酱料的。你要做酱料,得种两种辣椒,一种是线椒,辣度够,晒出来做干椒正好;另一种是小米辣,香味浓,鲜着用或者晒干了都成,两种混着种,做出来的酱料又香又辣,比单用一种强。”
周时赶紧掏出笔记本,把李叔的话记下来:“线椒(辣度高,做干椒)、小米辣(香味浓,鲜用/晒干),两种混种。”
“还有,选种子也有讲究。”李叔蹲下身,从屋里拿出一个小布包,打开一看,里面是颗粒的辣椒种子,“你看,这种子得选颗粒大、颜色深的,别选那些瘪的、颜色浅的,那样的种子发芽率低。最好去镇上的老种子店买,别买那些包装花里胡哨的,老店里的种子靠谱,都是咱本地能种的品种。”
周时凑过去看,种子果然又大又,颜色是深褐色的,比他以前见过的种子好太多了。“李叔,那育苗呢?什么时候育苗合适?”
“现在就差不多,过几天天气再暖和点,就能育苗了。生活写纸说: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!”李叔耐心地讲解,“育苗得用细土,最好掺点腐熟的羊粪,土肥,苗长得壮。先把种子泡在温水里,泡上半天,让种子吸饱水,再撒到苗床上,盖上一层薄土,浇点水,再盖层塑料膜,保温度,不出一周就能发芽。”
他还站起来,领着周时去看自家的辣椒苗床——在院子的角落里,用木板搭了个架子,上面铺着细土,盖着塑料膜,膜下面隐约能看见嫩绿的小苗。“你看,这就是刚发芽的辣椒苗,等长到两寸高,就能移栽到地里了。移栽的时候要注意,别伤了根,栽完了浇点定根水,连着浇三天,苗就稳了。”
周时一边看,一边记,笔记本很快写满了一页,连细节都不放过:“育苗土:细土+腐熟羊粪;种子泡温水半天;苗床盖塑料膜;移栽时护根,浇三天定根水。”
“还有施肥,”李叔蹲下来,指着苗床旁边的肥料袋,“辣椒喜肥,但不能施生肥,得用腐熟的有机肥,比如羊粪、鸡粪,或者用尿素,稀释了再浇,不然会烧根。开花的时候要多施点磷钾肥,结的辣椒多,还长得大。”
周时赶紧记下来,又问:“李叔,那病虫害呢?辣椒容易得什么病?怎么防啊?”
“辣椒容易得蚜虫和炭疽病。”李叔说,“蚜虫好防,用烟叶泡水,喷在叶子上,就能杀死;炭疽病就得注意通风,别让地里太湿,要是得了,就喷点波尔多液,镇上的农资店有卖的,便宜又好用。”
他还跟周时说青菜的事:“你说的上海青确实好种,周期短,从播种到收获也就一个月。种的时候把地翻松,撒上种子,浇点水,等苗长出来,间苗的时候把密的苗拔掉,留着壮的,长得更快。上海青不用怎么施肥,浇点水就行,很省心。”
周时听得入了迷,没想到种辣椒和青菜有这么多讲究,以前只知道吃,不知道种起来这么麻烦,却也这么有门道。他看着李叔,心里满是感激:“谢谢李叔,您讲得太详细了,我要是早点来问您,之前做酱料就不用愁辣椒了。”
“谢啥,都是乡里乡亲的,互相帮忙是应该的。”李叔笑着说,还从屋里拿出一小包辣椒种子,递给周时,“这是我去年留的好种子,你拿去种,比你去镇上买的强。等你育苗的时候,要是有不懂的,再过来问我,或者给我打电话,我去帮你看看。”
周时接过种子,心里暖暖的,这包种子虽然不起眼,却装满了李叔的热心。“谢谢李叔,等我种出辣椒,第一时间给您送过来,让您尝尝我做的火鸡面。”
“好,叔等着!”李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从李叔家回来,周时一路都在想种辣椒的事,脑子里己经有了计划:先跟爸爸一起把屋后的三分地翻松,掺上腐熟的羊粪;再按李叔教的方法育苗;等辣椒苗移栽后,定期浇水、施肥、防病虫害;小菜园里种上上海青,保证配菜新鲜。
回到家,他把李叔教的方法跟爸妈说了,还拿出那包种子。爸爸笑着说:“你李叔就是热心,有他帮你,种辣椒肯定没问题。下午我跟你一起去翻地,把地整好,明天就能育苗了。”
妈妈也说:“我下午去小菜园里翻块地,把上海青的种子撒上,等你辣椒种出来,青菜也能吃了,刚好配着做火鸡面。”
弟弟放学回来,听说要种辣椒,也兴奋地说:“哥,我也帮你!我帮你浇水、拔草,等辣椒熟了,我还帮你晒辣椒!”
周时看着家人忙碌的身影,心里满是踏实和期待。他知道,种辣椒只是第一步,后面还有很多事要做,可只要家人一起努力,只要自己有耐心、肯学习,就没有做不成的事。
下午,周时跟着爸爸去屋后的三分地翻地。爸爸拿着锄头,教他怎么把土翻得又松又匀,怎么把地里的石头捡出来。周时学着爸爸的样子,抡起锄头,虽然胳膊有点酸,却越干越有劲。阳光照在身上,暖融融的,泥土的清香飘进鼻腔,比在工厂里闻着机油味舒服多了。
他看着翻松的土地,想象着几个月后,这里长满了红彤彤的辣椒,自己摘下来,晒干,做成香喷喷的酱料,再拌上自家种的青菜,做成手工火鸡面,卖给镇上的人,让大家都尝尝这份来自家乡的味道。
风从麦田里吹过来,带着麦香,也带着希望。周时擦了擦额头的汗,嘴角忍不住往上扬——他知道,自己选的这条路,虽然辛苦,却充满了希望,充满了属于家的烟火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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